2013年9月14日 星期六
給我的鬥士
嘿,寶貝。
你還記得那件殘舊不堪的"藍色鹹蛋超人小毛衣"去哪裡了嗎?
究竟是掉在士林的廢墟裡,還是遺落在永和的宿舍中,抑或是後來遷移不定的短佔落腳處?
怎麼好像遇見你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樣?
我笑著對你說,好像你都聽的懂一樣。
你則是一如往常的坐在我的腿上,陪著我上網。
嘿,寶貝。
如果你沒有那身奇特的打扮,那麼我要去哪裡找你呢?
你已經陪著我走過了那麼多的時光。
我看著你,兩鬢都已斑白,卻依然用那天我們當初相遇的眼神注視著我。
從你的眼睛裡,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影子對你而言,真的是那樣的獨一無二嗎?
嘿,寶貝。
跟我一起的每一天,你,快樂嗎?
我一直相信我們是注定要相遇的。
還記得那天下著大雨,天氣異常寒冷,如同我當時的心境。
我只有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懂,連恐懼都顯得多餘。
初次見到你,那時的你真的是很彆扭,長長的小腳,纖瘦的身形,鼻子掛著兩條惡臭的黃鼻涕。
你住在稍顯寬大的牢房裡,因為恐懼,所以不停顫抖。
「跟我好像啊。」我心裡充滿悲劇式的共鳴。
你持續發抖,甚至有癱軟的跡象。
你有很多兄弟,說坦白真的比你帥多了。
每一各都趾高氣昂,毛髮濃密,健壯如牛,看起來就像是好人家的孩子。
不像你的頭髮跟我一樣稀少。
四肢跟我一樣瘦弱。
這些跡象都暗示了我,我必須照顧你,我會愛你,保護你,陪伴你到終老。
我不想你被欺負,不想你被孤立,雖然你不是最漂亮的。
但一定是我眼裡最美的寶貝。
那年我出生滿5500個日子,你剛滿60天。
就這樣我不顧一切的反對,就是把你抱進懷裡。
你還是很害怕,不停的顫抖。
甚至不小心尿在我的藍色大衣上。
可是我什麼表情也沒有,只顧著為你取暖。
但你知道嗎?
同樣的那天我也感到恐懼,但我至少有你。
嘿,寶貝。
和我展開奇幻又不富足的生活,你愉悅嗎?
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光生病,就燃燒了我所有的心思。
我不停的翻閱書籍,每天背著嬰兒背帶帶著你去看醫生。
那時你只能吃嬌生的嬰兒食品。
而且必須用針筒灌食,我好焦慮。
醫生請我做足心理準備,那時的我異常沉默。
每天晚上要起來餵藥兩次,一有抽續就必須送急診。
我常讓你躺在我的胸口。
我想偽裝是你的母親,讓你聽我的心跳,撫平你的病痛。
為了怕你窒息,我常常得固定姿勢一各晚上,只為了希望你多睡一會。
你是各奇特的孩子,打針從來不吵不鬧。
吃藥像是吃到天山雪蓮的糖果一般津津有味。
後來你奇蹟式的大復活,就像鹹蛋超人一樣,連院長都感到不可思議。
你還記得嗎?
你得的是Canine distemper,俗稱CD。
然而,我們大獲全勝!!!
嘿,寶貝。
因為我愛你,所以你決定不走了,是嗎?
我們換過幾各家,到底?
說真的我也忘了。
只是你還記得每次搬家前的精神喊話嗎?
你每次都會大聲回應我。
給了我滿滿的勇氣,因為我知道不論身在何處,我一定有你。
還記得我第一次穿套裝和高跟鞋嗎?
你好奇的頭都歪了,連我的覺得尷尬莫名。
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胡鬧。
甚至一起離家出走的生活。
嘿,寶貝。
你最怕我哭泣了。
還記得在12樓的願望嗎?
我終於大聲的哭泣了。
你好著急,不停跟著哭泣。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不快樂。
可是我們就是兩各小孩子。
被關在永和的12樓裡。
還好那時你伸出援手了。
還好那時你讓我感受被在乎了。
你給了我莫大的勇氣,你能明白嗎?
嘿,寶貝。
我開始害怕你離去了。
最近我發現你變的慵懶。
可以說是好吃懶作那種。
雖然還是會盡力討好我。
還是會努力卡中。
散步還是一樣恐怖。
但是我還是不小心看到你蹣跚的步伐。
我好難受。
我好害怕。
我沒有辦法抑止我的恐懼。
我很焦慮。
我不想要強求你辛苦的陪著我。
但我盡力想讓你感到快樂。
雖然你還是一樣很好。
雖然你還是非常健康。
但你懂我的,我總是喜歡未雨綢繆。
我最討厭不知道多久以後的別離。
因此,你可以答應我嗎。
我們可以相約你的下輩子嗎?
如果你見到我,請暗示我好嗎?
我'想,當你把手交給我的那一刻起。
我們就偷偷約定好了。
嘿,寶貝。
我深愛你,你感受到了嗎?
你起碼還是要活各七年至八載才行!
你是恰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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